“飞燕,问你一个问题。”张放突然兴起八卦之心。
“主人但请示下。”飞燕垂首而应。
“假如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当日你若不逃离公主府,随公主入宫,将来或有可能成为少使、长使、美人、婕妤……甚至皇后。你当如何?”
飞燕已经懵了,半天说不出话。
张放自失一笑,摇摇头:“我说这个干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好吧,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飞燕回过神来,惶然俯首:“主人问话,飞燕岂敢不答。”
飞燕咬着红唇,低着头,好半响才抬头,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鼓足勇气,一字一句:“宁为君侯婢,不欲为帝姬。”
张放微笑着伸出手掌,捉住飞燕的柔荑,紧紧吸住她的眼神:“改一字,把婢改为妾。”
“宁为君侯妾,不欲为帝姬。”
飞燕反复诵念,某一刻,突然玉手捂唇,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
从且兰到夜郎,全程约千里。如果是西域那样一望无际的草原戈壁,快马加鞭,跑完千里也就十日八日。按平常的速度,也不会超过半月。不过放在多山崎岖的西南地区,行程就得加倍了。
当然,西南多山没错,却也有它的便利之处——那就是有水。
前半程走的是陆路,累死累活十几天才走到半道,而后半程则可弃车登舟,从延江(今六冲河)溯流而上,三百里行程只需五日。然后弃舟换马,往北行一日,即可至夜郎国都。
十一月初,陆路行程终于走完,江岸渡口早有征集而来的上百艘大小船只守候。短短一天,所有物资装载完毕,一声令下,千帆俱张,百舸争流。
沿江而下,但见两岸群山莽莽,山深林密,重重叠叠,云遮雾绕,根本看不出有路的样子。如果没有这条大江,无法想象进出多艰难。
张放卓立船头,心生感慨,如此险恶地形,倘若强攻,得耗费多大的财力、物力及汉军士兵的性命?还好,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想必此时数百里外的秘密小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危机,要厄杀在萌芽里;毒瘤,要切除在初起时。
以夜郎王为首,与之相应和的诸邑君长,就是牂牁的危机之源,大汉的毒瘤所附。必定要在一切初起时快速、及时、干净、彻底消灭予以消灭之!
时间,就在十一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