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我是弗罗斯特;巴斯滕上尉,新山镇的巴斯藤上尉,快开门!”那一群败兵冲到了圣地亚哥城堡之下,狂呼乱叫了起来,声音噪杂不堪。
圣地亚哥城上火把通明。人影晃动间,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从城头上探出了头来,看着护城河边的那一小群黑影,气势汹汹地嚷道:“吵什么,安静。城门已关,明日一早再进城不迟。”
下头那帮子败兵哪肯罢休,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啥难听地都有。好一阵瞎嚷嚷之后,巴斯滕上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快开门,我有重要情报要立刻面见摩根;海姆上校,大清的军队就要杀来了,快开门!”
一听到清军即将杀来,城门楼上顿时一片慌乱,可也没人去打开城门,一阵噪杂的响动之后。一群手持火把的荷兰士兵簇拥着一名肥胖的中年军官从城门牒处露出了身影,但听那名胖军官抖动着脸上的肥肉高声道:“哪位是巴斯滕上尉?站出来。”
“海姆上校,下官在这儿。”巴斯滕上尉在人群中使劲地摇着手中的帽子,只可惜城下太黑,城上地人根本看不清下面人的面貌,过了好一阵子,从城门楼上扔下了一支点燃的火把,一个声音从城头上传了下来:“把火把举起来。”
城下的败兵蜂拥着将火把举了起来。照亮了巴斯滕上尉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只听巴斯滕上尉焦急地叫道:“海姆中校,看在我姑父地份上。您就快开门吧,清军就要杀过来了,我手中有清军的重要情报,快开门吧。”就在此时,马六甲城外突然响起了枪声,一片的兵慌马乱,原本沉睡着的马六甲城立时陷入了一片地恐慌之中。
巴斯滕上尉是荷兰四大家族之一霍亨德普家族的远亲,原本就是个来远东捞钱外带镀金的纨绔子弟,此时面容扭曲,脸色惨淡,再加上满脸的汗水,显得无比的凄惨,哪还有一丝贵族的气派。海姆上校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骚动,低着头想了一阵,脸上的肥肉抖了一下,还是挥了下手道:“开城门,动作要快。”
圣地亚哥地吊桥缓缓地落了下来,厚实的大门也缓缓地推开了,那群败兵似乎慌了神,没等吊桥落稳便蜂拥着向城门冲了过去,数名正在开城门的荷兰士兵没想到这群败兵冲得如此迅速,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败兵们挟裹着从城门洞中退了出来,城门洞开了,那群败兵进了城也没沿着街道向前跑,反倒是沿着城墙的楼梯冲上了城门楼,还没等城门楼上的荷兰兵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那群败兵的手中突然间火舌四射,阵阵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将闹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的荷军官兵一一撂倒在地,顷刻间二十余名败兵已经杀上了城门楼,火力之凶悍,令原本就不知所措地荷军官兵乱成了一团——有地转身便沿着城墙向远处逃走,有的持枪冲上前去,试图跟这群败兵拼命,有地则开枪反击,整个城门楼顿时乱成了一团。
陈国忠双手各持一把左轮手枪,左右开弓,也用不着什么瞄准,尽管往人群中扫射,边打边吼道:“快,占领塔楼,别让吊桥升起来。”二十余名装备了左轮手枪的大清陆战队官兵蜂拥着杀向了吊桥机关所在的塔楼,击溃了荷军微弱的抵抗,将塔楼内数名正要将吊桥升起的荷军士兵打倒在地。
被荷军官兵保护着退到城墙上另一座塔楼中的海姆上校急红了眼,拼命地驱赶着手下的荷军官兵向着清军把守的那段城墙发起了冲击,双方就在十米宽的城墙上打成了一片,尽管清军官兵武器先进,个个枪法如神,但寡不敌众之下,一时间被从两个方向冲过来的荷军压迫得只能龟缩在塔楼中拼死抵抗,密集的弹雨下,清军突击队死伤惨重,但兀自顽强地战斗着,始终把守住吊桥机关所在的塔楼,值此万分危急时刻,清军主力终于赶到了,两千多名大清广东陆战营官兵呐喊着冲上了吊桥,沿着城门洞杀进了圣地亚哥城中,按预定作战计划兵分数路对顽抗的荷军展开了强攻。
这是血与火的地狱,走头无路的荷军官兵顽强地抵抗着,城中处处是酣战,到处是枪声、喊杀声,随处可见一群群的双方士兵在肉搏,杀声震天,一夜的苦战下来,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的荷军终于顶不住了,在海姆上校的率领下,举起了白旗,到了天亮时分,圣地亚哥城堡中除了还有些荷军士兵再进行零星的抵抗之外,整个圣地亚哥城已经落入了大清军队的手中,只是令林万隆深感痛心的是:参与奇袭的突击队员大半战死,其中就有突击队指挥官陈国忠。
“报告将军,陈先生英勇战死,临死前留下一句话——将他连同这个水壶一块葬在卡马山顶。”幸存下来的突击队士兵手拿着一个被枪打出了个眼的水壶,向林万隆汇报道。
林万隆一眼就认出那个水壶正是早上他送给陈国忠的那一个,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好一阵子沉默之后,挥了下手道:“按陈先生的遗愿办,让暗影即刻发出信鸽,告诉大帅,我军已经完成了预定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