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可将九江交于周殷,韩地交于郑昌,绝非是护亲之人!此战若为外人取了大功,项氏亲族岂有立锥之地?”项伯怒睁双目。
“为大楚征战,无需争功,父亲实属多虑。”墨楚不以为意,“诸将皆是忠臣...”
“英布未称王前,亦是忠臣!”项伯重重拍着墨楚肩膀,凑其耳边,“为大楚是其一,其二,你如今仅是把控齐国,并非齐王。若非为王,如何与子婴相较?想来那墨家之人本是王室,非王岂可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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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此番来此,确为扫清九江地。许是周吕二位统领擅于攻伐,不擅于追敌。二位统领可归楚,此地交于臣弟便可。”墨楚想到某个人,话锋急转。
“这...项冠统领伐衡山,我等灭越人残余。项伯主北,我等主南。岂有归楚之理?”周殷再亦无法忍耐。
吕臣不敢再有异议,吕马童怒瞪墨楚,愤愤直言,“项冠攻衡山亦是不得,你当真以为只有项氏可胜?不若令家兄攻衡山,恐怕吴芮早已身死!”
“不得胡言!”吕臣紧扯其衣袖。
“此为实言!项伯定可刁难我等!”
此间阴谋便是一群心知肚明的人暗地互相算计,何人皆不说破。倘如有人言明,暗斗便成为明斗。有些事反倒会消失,但有些事还有变本加厉,沾染鲜血。
众人表情皆是一愣,随即齐齐松缓下来,倒也没了什么顾忌,一切只等项羽吩咐。
“好!”项羽并未动怒,反倒对吕马童提起几分兴趣,笑道,“昔日伐秦之时,众诸侯皆有此骨,然称王后却一个个守成无胆。今日既如此,阁下以为本霸王该当如何动兵?”
“自然是家兄征战伐国,项伯三人清缴九江地。”吕马童回道,仍是不敢与其对视。
“岂能如此?!”
项伯今有墨楚相助,早已不欲留此地做劳烦功小之事。周殷,吕臣原本轻视衡山,但知晓项羽已败,便再无此念。吕臣更是偷瞪吕马童,弟弟莫非是报复昔日,以让他去送死?!
“便以此而行。”项羽抱臂轻笑,“诸位无需多言,明日周吕二位统领便可调兵遣将伐衡山,此番本霸王欲两方全胜,若有一方不得,皆有惩处。”
众人皆知项羽此举欲他日不生事端,便再无他议。
离去之时,吕马童欲与吕臣商议攻衡山之计,却为其推开。
“滚!若尔当真为子婴细作,莫管本统领杀之!”
吕马童久立原地,心中不是滋味,扭头轻瞥西北,再次跟上。
......
“庄儿真是胡来!竟真让周殷吕臣带走大半数兵马!”
已至襄安的项伯站于城头抱怨,“衡山弱于大楚,只可用奸计为胜。霸王失利乃是兵力不足,急于速胜所致。以周殷吕臣之能,只需缓攻,衡山何以为敌?反倒是吴程极难对付,无众军不可为。他日周吕大胜,我等无功,如何是好?”
“父亲多虑,小庄当比父亲更欲立功。今日已率大军出城,想来必有所获。”项猷与其身后安抚道,却亦不信墨楚可短日平乱。
“莫要为吴程算计所杀便算作他命大。前番还未吕臣之弟开脱,不然老夫足以让其兄弟二人下狱!”
项伯怒骂后,朝城下轻啐,忽见远处烟尘四起,非是楚军战衣的一群百姓身携包裹,背抗麻布袋,拖家带口,一步步朝襄安行来。
“这是九江百姓?还是越人乔装?!”项伯惊忙起身,欲下令守城。
“想必这便是小庄口中的坚壁清野。”项猷看到百姓左右的楚兵顿知其意,“越人游荡于此却仍需衣食所养,将百姓与食粮聚集大城之中,牢牢看守。任由越人在外未乱,终有一日必会饿死。”
“坚壁清野?可正值农时,如此行径九江地必生灵涂炭!”项伯心中惊恐,“若因战乱而无食,九江之人不会恨楚,可若强行收于城内,必定生乱!”
项猷心中亦有此虑,但仅是一瞬,随即便被某些事打消。
“无需担忧,此亦是战事,父亲只需告知乃是越人害的他们无法安生。越人若早现身受死,九江之人便可无恙。此间之人往日未必未收留过越人,早早令其交代越人行踪,亦是好事。”项猷望着陆续入城的狼狈百姓冷笑。
“但愿...庄儿莫要闹出乱子。”
“小庄短日里不会开战,反倒是周殷,吕臣,难保不身死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