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姆森只在那摩挲者兽皮,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李查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愿不愿意接这个单子?”
“愿意啊!当然愿意啊!”山姆森忙不迭的说道,可是紧接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人是什么毛病,怎么老在叹气啊。
“可是您一直在叹气,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李查问道。
“哎……这样级别的材料,不能像其他材料那样在皮料下方缝制带有铭文法阵的衬里。需要直接利用皮料自身的魔力通路组成法阵,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发挥出材料本身的威力。”
“是吗?听起来很好啊?您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要是在衬里上刻画法阵,那要容易的多。这就像是在画布上作画,只不过颜料比较特殊而已。可是利用皮料本身的魔力通路制作铭文法阵,这就困难的多了。首先要非常了解皮革内部的魔力通路,才能在此基础上设计法阵。而设计好法阵以后,还会需要对其进行改造。要写上咒语,增加或是阻断某些通路,加固主魔力线路等等。因为你这是难得的整皮,设计时要整体考虑,更是大幅增加了难度。这个操作也不像是在布面上画画那么简单了,必须用强大的魔法工具来进行蚀刻。操作时稍有不慎,就会毁掉一条通路,轻则重新设计法阵,重则毁掉一块材料啊。”
说完,他仰面朝天,缓慢的说道:“单论制皮的手艺,我不会比那些大师阶的皮匠差的。可是这制作铭文法阵的技术,我还是差了一些。为了这块皮料能够最完美的发挥它的能力,你还是另找能够胜任的大师制作吧。”
这话说完,山姆森百感交集。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材料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不晚个几年?那时我的铭文手艺一样可以练成……不,只要不那么追求完美,现在的我一样可以制作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拒绝?这本来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山姆森啊山姆森,你的脑筋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根筋呢?
山姆森的人生可以说早已过半,一直以来积累的压力在这一刻又涌上了心头。他几乎就想要改口,可是又有一股自傲阻止了他讲话说出口。
一根筋又怎么样?这不是一个制皮工匠应该具有的职业操守吗?这样的皮料配得上一个完美的方案,纵使我强行制作,也只会给心中留下永远的遗憾,永远幻想着它更好的样子。一根筋又怎样,那些所谓的变通难道我就不懂吗?这大半辈子我都坚持下来了,我还能坚持到死!
山姆森的年纪已经不小,原本情绪是很稳定的,不然他也没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开店生存下来。可这块梦寐以求的完整皮料还是激起了他内心的波澜。
听到山姆森拒绝的理由,李查没有失望,反而感觉有些高兴。
这人明明很想接下这单子,却因为能力不足拒绝了,看来应该是个靠谱的人。
之前奈奥萨推荐的时候,李查还担心他推荐的人可能会无法胜任。毕竟拉娜娅只是个新生,奈奥萨也不知道他材料的等级。现在山姆森虽说无法胜任,可也说了制皮的部分是没有问题的。自己只要再找个能制作这样的铭文的人,不就成了吗?
“感谢师傅您坦白告知。既然你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加工,再找个擅长制作铭文法阵的助手不就好了吗?”李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