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轰然的爆炸声宛然春雷,似乎每响一下,整个城墙似乎就摇一下样儿,鲜血与泥沙、碎木飞起一大片。
城下箭弩如雨。轰天雷叫城头乱做一团,正好叫城下的弓弩手们收割性命。而这就更加乱了城头上守军们的惊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曲端现下已经对城头守军失去了掌控。他现在只想一步迈到城下。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连续多颗震天雷被齐齐的扔进城门楼里,当橘红色的火焰猛烈的爆开时,刹那间两重的城门楼就如被狠踹了一脚的沙堡,轰隆声中倒塌了下。
曲端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脸色死样儿苍白,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的如此憋屈。不甘,他不甘心,“啊……”
城门楼整个塌了下来,砖瓦掉落,梁柱倒塌。将曲端与他身侧的十余亲兵,彻底湮没。
城下的梁山军顿时一齐喝采,欢呼声震耳欲聋。眼前的一幕太教他们振奋,也不知道是甚个厉害武器,可效果却端的了得。
张宏只心乱如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整个人恍如傻子一样,一时反而听不到任何声息。他也不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曲端竟然被倒塌的城门楼给压在底下了???
曲端死了!!!他怎么能死了呢?
张宏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梁山军拿出了如此厉害的武器,打的城头守军慌乱如无头苍蝇,这正是强力人物站出来,力挽狂澜,整顿兵马的时候。那偏偏曲端竟就这么死了……
这叫他如何是好?张宏可不觉得自己能挽狂澜于既倒,可迅速的收拾残局。
而此刻的秦明,已经看到了城头上的慌乱无张,当下叫人敲响战鼓,二批部队迅速跟上。
得令的梁山军顿时如潮水一样向着城头涌去,他们抬着长长的长梯,逐一放到在城壕上,越过两丈宽的城壕,将一排排长梯撘上了城头。
“快,快,放箭,放箭。不能叫他们登城。”张宏呆如木鸡,只有零星守军自主发起了反击。但却跟那伸腿要绊倒大象的蚂蚁一样,毫无作用。
“挡不住,挡不住!他们已经杀上来了!”西军大叫声中,一个个梁山军将士已经登上城头。
“不许退,不许退,给我冲上去,拦住他们!”张宏这个时候倒回过了神来。但大势已去!
“杀啊!杀啊!”
城头上,两支军队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因为城下的投弹兵们已经歇息,这叫城头上的西军稍显镇定。
西军中自然有悍战之兵,此刻回过神来,也是敢打敢拼。可是血肉长城,拚死顽抗,不是嘴巴说说就能做到的。这城头上大部分的士兵兀自惊慌失措、斗志大失。、
这般的一支军队如何能守住城头?
秦明骑在马上,扫视这城头情况,满脸的都是自得。
“叫人大声招降,投降者不杀!”这样也好早点拿下这长兴县城。此刻还不知道种师中已经把湖州让给了摩尼教的霹雳火,自觉的志得意满。这般的手段放到那湖州城上,想来西军亦是抵挡不住的。
张宏此刻已经退下了城头,正叫人招呼心腹兵马赶来。
城破前,他是焦心不已,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可现梁山军已攻破城池杀进来,他反倒冷静下来了。
能统率一部分兵马坐镇一州,张宏自也有自己的根基和见识,长兴县眼看是守不住了,这般败回去肯定是死!
人梁山军也没要斩尽杀绝,是以,投降为上。可是要投降就要争取利益最大化。也就是带着更多的兵投降,同时要抓住李若水。
西军入关也有段时间了,如何还不知道梁山军的格调?那李若水清正廉洁,有骨气,显然是符合梁山军的胃口的。能绑着这样的一州官去投降,兀的比绑俩贪官去投降要强得多。
李若水在被张宏绑着去投降时候,大脑兀自在当机中。长兴城内可是有五千军兵么,又有西军大将坐镇,何以眨眼就丢失了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在经历一场噩梦。
可事实上,这就是现实。尤其是他被压倒秦明面前时候,被一根梁柱砸断了双腿的曲端,也被抬了来。是单廷珪叫人拔开倒塌的城门楼,重伤而未死的曲端才重见天日。
他没甚个好说的。当日在种师中面前信誓旦旦的要守上五日,结果这一日方才过半,城池就已经是人家的了。曲端没甚话可说的。他被救出后,看到城池易主,心中是只恨没被梁柱打在头上。死了才是干净。
“曲统制竟是未死?”李若水惊讶道。来的路上张宏已经给他诉说了战斗经过,曲端被倒塌的城门楼给压在了底下,那都是以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