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张灏认为,不当调遣兵将回援。太原城内多少也有几千兵丁,再着急丁壮守城,贼军急切间如何能够拿下?
反倒是井陉西口,那才是重点,一旦放手,则必生大患。
张孝纯摇头苦笑,“你就认定梁山军会强攻太原?如其留下一部在城外看守,另一部分直逼井陉西口,叫折仲古【折彦质】如何自处?”
南面自有折可求、折可存兄弟在军中效力,折彦质便被派回府州老家,重整兵马。现下随河东安抚副使谢潜进驻平定军,主持井陉西口布防。
张孝纯心中先就存了败意。自认为以河东军之能,远非梁山军之敌手。就与那京畿路一般,这非是梁山军能不能取的问题,而是人何时愿意来取之事。
心气早败,如何能成?
张灏也非将才,听了父亲之言,立刻无言以对。太原城内征召丁壮,自然可行,守城也可以,但要说能领着他们出城与梁山贼这般的强兵野战,就呵呵了。
太行山对面的井陉东口,这几日的天气不错,梁山军到达这儿,连日里都晴朗。
蓝天白云,太阳是高挂,三月中的太阳还不炎热,阳光明媚,却无多少热度散播下来。
连绵的军营连成一片白色的大海。营寨森严,旗帜招展,随风飘动,都连成了片,隔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陆谦的主帅大营设在井陉县,没必要事事都要和将士们吃住一起,城中到底比营帐舒服。
此次陆谦大军的人数更少了。
涿州、易州各留了五千军守备,定州、保州等地也有零星兵马驻扎,真定、赵州、深州、河间府就更不用说了。占领的地盘愈大,那地方上的守备军力就需要越多。也是陆谦手笔大,那河北遍地的诸多军州纷纷整合,就好比那保州,就领有之前的安肃军、广信军之地。雄州、霸州、信安军与保定军、莫州合而为一,地盘也变得大了许多。陆谦必须分兵驻守,在地方守备军未建立之前,这都是必须的。
且呼延灼、李应已经带着兵马南下,开始了河北的剿贼生涯。
加之鲁智深、田虎部两万人,陆谦手下现有兵力,已经不足五万了。
但如此这般,吃喝用度,每一日里也依旧不是小数目。也就是河北之地水运发达,若是全跟早前那般一样,陆谦已经要拖不起了。
井陉对面就是河东,陆谦率领大军聚集于此,眼下并未出兵,可目标已是不用再说,大家眼睛雪亮,都看的明白。
也无人觉得震惊。
河北空虚,河东如何就不空虚?不趁此机会拿下这儿,莫不是等着朝廷把西军调回了,再来攻杀么?
张孝纯自梁山军杀奔赵州时候,就派出兵马出井陉。张灏兵败后,依旧匆忙调集着各地军队,积极布防井陉西口,准备抵御梁山军入侵。
这消息没过几日就传到了东京,叫此处一干文武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早几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当真难熬。
虽说他们逃过了一劫,可河东却要灾难,但如今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
涿州城下。
“……各位乡亲父老,都且静下,静下!听我说!今朝世上,天灾人祸不断,齐王仁义,知本处百姓疾苦,特拨下钱粮,赈济灾民。”
“从今日起,由各处乡官带领,按民册发粮,没个登记的,且速去记名。三日后,各乡镇公署前按户籍发放,过时不侯,各位乡亲父老如是还未记名,就速去办理!”
一处处在乡间挂牌的公署前,已经张贴了大大的告示。一个个面相和缓、谦逊、严峻,等等不一的新任乡官,操着齐鲁的声调,高声的宣讲着。
就在涿州、易州交接时候,大批的官吏已经从齐鲁赶来。他们本是要充入河北的,现下却是紧着易州涿州优先来。其中不少人在吏部的花名册上,都还未更改来。
陆谦再也不愁没人使唤了。
按照他的理念布置的齐鲁大地,那每一处地方,每一个大小官职,就仿佛是培养槽一样,每过个一年半载,就可以从容收割一波。
现在淮南之地也多已经布置完成,待到明年,可供选择的对象就更是富裕。
忻州城下,井木犴郝思文领着一支兵马向南挺进。前面还有一支田虎军,乃是田彪引兵。
偌大的河东这才刚刚取得一角,可郝思文心里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早年在河东郁郁不得志,被梁山军俘获之初也只想着一死了之。哪里想到只是一念之差,身份变幻了下,现今他却是这般的得意。
此番大军席卷河东,亦当设立守备军,他若能立下大功,那兵马总管职位未必就定是唐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