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正厅里一股失落、不甘、不平意悄悄弥漫开来,高氏母子四人有些悲意,明明是一等爵府,应当是富贵滔天,为何就变成这般境地了?
金氏贴在夏子成身边,低头抠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无所谓的跟着沉默着。
直到夏小七和夏小八两个小厮过来,才打破了这股悲伤的情绪。
“公子,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去休息?”
夏小八见小厮来了,把闷着的气发了出来,“死到哪去了,到现在才来!”
小竹委屈的回道,“还不是给单先生叫过去问话了!”
“有什么好问的?”夏小八没好声没好气哼道。
“回公子,事情闹大发了!”小竹好像神秘的样子,伸头说道。
“闹大发了,什么意思?”夏八郎好奇的问道。
小竹回道:“门房处正在收银子!”
“什么?”夏八郎腾一下站起来了,“他们还真让人送银子过来?”
小竹嘟着嘴叫道,“还不是夫人叫他们送的,他们竟然真得都主动送过来了。”
“啊……”夏八郎不懂了,瞪着眼迷糊起来,“为何?”
小竹回道,“你听前头夏小五说,这些人还不是怕丢官去职!”
“丢官去职,我怎么不懂,那他们平时为何不巴结我,要我出银子?”夏八郎更迷糊了。
“小的不明白!”
“四哥,为何?”夏八郎问向夏子成。
夏子成倒是听出几分味道出来了,摇头叹息,“以前,他们走我们的门路,三郎不予关照,他们觉得马屁拍了也是白拍!”
“那今天是……”夏七郎也觉得怪,问道。
夏子成嗤笑道:“嫂子大概是看不过去那些人的行径,稍稍出了一手,他们怕了!”
“那个焊妇这么厉害?”夏八郎惊叫。
“厉害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三郎!”夏子成心知肚明。
夏八郎听明白了,叫道:“这些王八蛋,都他娘的拿狗眼看人,老子削了他们去!”
夏子成反问:“你拿什么削?开国公府名头,还是你夏璟的名头?”
“我……”夏八郎焉了。
“没有权势一切都是扯蛋!”夏子成算是看明白了。
夏八郎耷下脑袋,“我也要去禁军!”
“早做什么人去了!”夏子成哥哥的排调拿出来了。
夏八郎抬起头梗着脖子,“你不也是没去?”
“我没本事能在禁军中呆下来!”夏子成悠悠的说道,“那里要么拼老子,要么拼自己,我那样都沾不上,你呢?”
“我……”
夏子成说道:“像三郎这样文武兼修的大陈朝也没几个!”
“我不信!”
“那你就去试试!”
门房处
前来送银子的人有想多送的,结果被康管事挡住了,“别,这位大人,我们候爷说了,小惩即可,下不封底,但上是要封顶的,最高五百两,超过了小的不收,还望大人谅!”
“可……可我儿子说了,他用了不少,你收下吧!”
“小的只收五百两,其它还请大人收好!”康振平吩咐账房先生只收五百两,其他拒收。
想趁机送礼的大人眨了眨眼,哀叹了声,让家仆收回了银子。
慢慢的门房里的人少了,直到剩下一对主仆,主人坐在角落里,既不上来送银子,也不说要回去。
康振平看看时辰都快子夜了,见所有人都走了,忍不住上前,“这位大人是……”
方中行见开国府的管事终于有空问自己话了,从角落站起来,抬手道:“在下户部左曹都事方中行,给大管事见礼了!”
“方大人,客气了!”康振平眼睛闪了一下,原来是个从七品的小京官,看了看空手的仆人,心里有数了,没银子,就是来打招呼了,眉眼动了一下,“方大人这是……”
“大管事,下官……”没银子的方中行难以启齿。
“没银子?”康管事笑道。
“是,大管事!”
“这样啊……”其他人的银子不收可以,唯独姓方的不可以,上头关照过了,康管事也没办法。
方中行难堪的说道:“大管事,你看……我确实是拿不出银子,不知能用什么抵银两?”
“抵银子?”
“下官只有此法了!”
康振平摸了一下小胡子,瞄了他一眼,蓄着袖子到了夏琰的外书房,对门口的小厮说道,“于先生或是单先生谁在?”
“两位都在,你这是……?”丁五问道。
“有事回!”
“哦”门侍进去问话,没过一会儿出来了,“让你进去!”
“谢丁侍卫了”
“客气了,进去吧!”
康振平到了先生们的公务房,拱手给两位先生行了礼,“这么晚了,先生们还没有去休息?”
“这不是等你嘛”于先生笑道。
康振平笑着拱了拱手:“那康某倒是来晚了!”
“外面门房怎么样?”单腾问道。
康振平回道:“小厮提供的名单,基本上都来了,还有没在名单上的也来了,至少来了百人!”
“是嘛!”于文庭捋了捋胡子笑道,“倒是有意思!”
单腾问道:“有多少超过五百两?”
“十多个!”
单腾笑道:“看来是混水摸鱼想送礼的!”
“先生说得是,我也不管他送不送礼了,消息已经按两位先生说的放出去了,只收500以内,超过一律退了!”康振平说道。
“收了多少?”单腾感兴趣的问道。
“差不多三万多两了!”康振平笑回。
“这么多?”单腾吃了一惊看向于文庭,他笑笑没吭声,仿佛意料之中。
“是!”
单腾感慨:“夫人倒是会敛财!”
于文庭说道:“她这不是敛财!”
“那是?”单腾问道。
于文庭哼道:“她在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告诉他们夏琰的家人不好欺负!”
单腾笑道:“夫人倒是厉害,既有警告之意,又为国公府聚了财!”
于文庭问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康振平说道:“有,有一个没银子,缩在角落,其他人等都走了,就剩他了!”
“叫什么?”于文庭问道。
康振平回道:“说是户部左曹都事!”
“为何还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