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冲上来的摩尼教教众,余阶知道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跟张戍墨迹,抬起一脚将失魂落魄的张戍踹倒在地,丢下一句:“这就是背嵬军?你丢尽了大人的脸。不想死,就给我弹压住大军!说完这句话,余阶抽出腰刀,高声呼道:“背嵬军听令,众将听令,以本将为中心,给我杀,得摩尼教暴民一个首级,奖一两银子,十个首级,官升一级,五十人本将亲自在安抚使大人帐前为你等请爵。”
背嵬军毕竟不同与厢兵兵卒,本来因为余阶一句“这就是背嵬军”已经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见余阶一介书生尚且如此悍勇,无不呐喊一声紧紧跟着余阶身后冲杀而上。
至于厢兵兵卒,重赏之上必有勇夫,更不要说前方已经有余阶等人作为前锋,顿时一个个红了眼,一窝蜂的没有任何章法的跟在余阶身后朝着摩尼教教众迎上去。
小鹤峰下,顿时一片人间地狱之景。
摩尼教教众或许悍勇要远远高于厢兵兵卒,但是终究还只是普通老百姓,绝大多数人或许这辈子都是第一次拿上刀斧棍棒等工具同人厮杀,没错是厮杀,你死我活的厮杀,而不是街头斗殴打架。
厢兵兵卒虽说也是没有上过战阵的雏鸡,但是毕竟是朝廷的正规军,又经过背嵬军张戍等人严苛的编练,无论装备还是战斗技巧都要远远超过这些只是由摩尼教中人用教义暂时鼓动起来的普通百姓能比的。
前面由余阶和背嵬军充作前锋,一路劈开无数血浪,再加上余阶的重赏,暂时激起了士气的厢兵兵卒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摩尼教教众节节败退,更是让一众厢兵兵卒士气大涨,才发现原来都是自己吓自己,见了血,耳中听着漫天的厮杀声,心中想着白花花的银子,个个冲杀如猛虎。
教义终究只能暂时武装思想激发悍勇,却终究抵挡不过全副武装训练算是有素、重赏之下的厢兵兵卒。
从小鹤峰山下,余阶等人一路跟随狼狈溃逃的摩尼教教众,掩杀到距离连州城不过三十里的地方才停下脚步。不是不想继续追,而是实在是跑不动了,足足二十余里,留下无数的尸体。没有伤兵,尸体也都是无头的。
因为余阶说的很清楚,一个首级一两银子,是个首级官升一级,五十个首级,安抚使帐前请爵。
甚至有身穿厢兵铠甲的兵卒也没有了脑袋,不用想,肯定是被自己人砍了充数。
浑身是血的余阶,停下脚步才发现,除了他身边的背嵬军,剩余能够跟上的厢兵兵卒,每个人腰间都至少有两三个血污斑斑的首级,多则十余个,不一而足。
“清点首级,登记造册,本将这就向安抚使大人为你等请功,请赏银。”
浑身酸痛欲裂如同从血池中爬出来的余阶,一句话顿时引得漫山遍野的欢呼声。
一丝叫做狼性的东西,已经开始在这支刚刚经过第一场血战的兵卒中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