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
原广南西路水军都统姜成看着扬长而去的施春三人,冷哼道。
“有句话那姚兴说的很多,他们能不能蹦跶几天不好说,但是如果这一次我们三人不好好的按照那位的意思行事,估计我们却是没法蹦跶了。”
简方达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萧索。
“连州和武平同时有暴民作乱,传到朝廷中,即便皇上再宠信那位,怕是也扛不住朝中悠悠之口吧?更莫说,那位在朝中可是树敌无数,宗室中的几位嗣王可是被那位都给得罪了一个遍,理学一派更是同那位势如水火。
先前据说在朝堂上就跟那位都有过好几次的争斗,只是那位做事实在是滴水不漏,罕有把柄露出,更加之有黄鳝撑腰,才能够逍遥至今,腰间的鱼袋也是接连变化。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那些个大人物们会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
原广南西路马军都指挥使言希接口道。
“两位老弟,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朝中那些大人物们不管怎么同那位争斗,那都是那些个大人物的事情,俗话说的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可怜我们就是那些小鬼。不管那位大人后面会如何,至少收拾掉我们几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更何况,这一次两地暴民作乱,并不一定就真正的坏事。”
简方达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巍峨的安抚使府,若有所思的道。
“简兄,此话怎讲?”
姜成和言希两人齐齐疑声道。
“福建路的暴民作乱,可是有大把的文章可做,毕竟如今整个大宋怕是都知道福建路那位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安抚使,而我们那位大人呢,则刚刚收到上谕暂理福建路诸事不过十余天,就算再怎么硬往这位头上泼脏水,也只能是泼点脏水罢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真正让那位在意的实则是连州的暴民作乱。广东路可是实打实的在我们那位那人治下,而且那些暴民打出的旗号也很清楚,因为裁撤厢军而引起,虽然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借口,但是对朝中那些同我们那位大人交恶的大人物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说道这里,简方达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市舶总司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这个衙门先前我们何曾听说过?从四品的指挥使啊,可是比我们都要高一个品阶的。我们那位大人说的话,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两地暴民之事所有的情报刺探军情等等,全都由那位名字奇葩的指挥使来负责。
那么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到底是做什么的,想来已经很清楚了。而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件事,先前我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施春出卖,才让我们那位大人掌握了那么多我们这些原属两路漕司、帅司的各种阴私之事显然是有些冤枉施春了。
施春呢,虽然是个疯子莽夫,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脑子却绝对不傻的。那位大人刚刚到广州,能不能站稳脚跟还不清楚,施春不会蠢得这么快就去投靠的。想来也是因为那位大人掌握施春的把柄,拿捏住了施春,再加上施春那宝贝儿子的美人阁正好撞在了我们那位大人手中,才不得不屈从。
如今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拜那位禽兽指挥使所赐了,怪不得我们那位大人能够一路游山逛水的施施然从临安晃悠到广州,原来是人家早就有准备了,可怜我们这些人还自以为可以拿捏别人一番,殊不知或许在那位眼中,我们才是真正的不知死活。
好在我们那位大人虽说行事滴水不漏,却显然不想让广东变得不稳,毕竟动了我们这些人,他哪里去寻那么多人可用?所以才有了拿掉我们手中兵权却给我们升官进爵的事情。从今日就可以知道,我们那位大人虽说是个书生,可是却当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哦,有些扯远了。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想来并不是仅仅只做刺探阴私勾当之事的,这样一把刀在手中,以我们那位大人的脾性,怎么会仅仅只让锦衣卫有这一个作用?刚刚让我们都退下,却独独将锦衣卫指挥使留了下来,你们看出来什么没有?”
姜成和言希闻言同时摇摇头。
简方达叹口气,拍拍姜成和言希的肩膀。
“施春有句话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点齐好家丁准备好生在暴民身上捞一笔军功才是正理啊。给两位老弟一个忠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千万不要想着将连州暴民作乱的事情告诉你们在朝中有联系的大人物们。”
听到简方达的话,姜成和言希两人若有所思之后,神色陡然大变。
不会吧,莫不成那位大人还敢那样?
......
在简方达三人吓得面无人色的时候,同一时间,安抚使府,贾似道书房。
书房中只有贾似道跟秦寿两人。
贾似道背着手正在查看挂在书房中的那副广东路详图,秦寿垂手躬身立在他身后。
“你将锦衣卫所有撒在外面的人都召回来吧,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