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时的语气截然不同,似乎少了几分不羁,多了几分憎恶。
“这是你同朕说话的态度吗?”风王提高了分贝,语带盛怒,显然,被气得不轻。
上官若愚装聋作哑的抬头望天,她什么也没听见。
“呵,孤为何变得如此,父皇,你不是最清楚吗?”话音落下后,屋子里,再没有半分声响传出,只剩下让人压抑的安静。
半响后,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嘎一声开启,一席深紫色华衣的男人,面染寒霜,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屋内踱步出来。
斑驳的月光倾洒在他妖孽般精致、邪肆的容颜上,莫名的,那抹静静沐浴在月光中的身影,让上官若愚感到了一丝心疼。
她想,不管是谁,见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男人,面露寂寥,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的画面,都会动恻隐之心吧?
她下意识抬脚,想要走过去,怎么说他们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她又欠他一份人情,似乎应该劝劝他?
“咔嚓。”
脚尖踩中地上的枯枝,细碎的声响,令风瑾墨迅速转眸,当他看见站在小道中,面露尴尬的女子时,脸上外露的情绪,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如初见的玩味儿笑容。
他在一瞬间将所有的脆弱与真实,都掩藏在了那张放荡不羁的面具下边,要不是她刚才偶然碰触到他流露出的孤寂,兴许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他的真面目。
“参见太子。”侍卫们跪地行礼,他却视若无睹般,抬脚向她走来。
那妖冶的笑容,让上官若愚看得有些心疼,她真心想告诉他,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可惜,这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默默的被她给吞了回去,她不太适合走矫情的文艺路线。
“恩,被训完了?”卧槽!话语刚脱口而出,她就后悔得想给自己几巴掌,尼玛,这不是戳人伤疤吗?
风瑾墨微微一怔,随即笑得愈发妖娆,身后,好似有大片的曼陀罗正在盛放,极致的美艳中,又暗藏着无尽危险,“你听见了?”
他笑得这么动人,可上官若愚却没感觉到任何惊艳,浑身的寒毛反而瞬间竖起。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没有,我最近得了暂时性失聪症,有时候这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暂时性失聪?这是什么病?他为何从未听说过?
“真的,你看我真诚的表情,像是在撒谎骗人吗?”她摆出一脸无辜、纯良的模样,问道。
像!
风瑾墨在心里暗暗点头。
“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上官若愚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可偏偏,有人却和她对着干,开始拆她的台。
“漂亮哥哥,你刚才是被人骂了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难过?哎呦,你不要伤心啦,你还有人家,人家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上官玲立马朝他飞扑而来,拍着胸口许下承诺。
上官若愚眼前一黑,擦,这是谁家的蠢妹纸?能稍微有点眼力吗?
手指无力的抵住眉心,她压根不敢去看风瑾墨的表情,被女儿当众打脸什么的,滋味不要太好。
“呵,我不伤心。”风瑾墨掐了掐她柔嫩的脸蛋,眉宇间那抹煞气,逐渐散开,化作了平和。
至少还有人在关心着他,他又何需为了早已决定要恨一辈子的人,扰乱心潮呢?
“真的?那就好,人家刚才好担心你呢。”小脑袋用力在他的胸口猛蹭,可她甜美的小脸上,挂着的,却是与担心截然相反的满足笑容。
打着挂记的旗号吃豆腐什么的,是她的看家本领。
上官白不忍直视眼前这一幕,担心?那刚才一个劲好奇着这些花的品种的人,又是谁啊?说谎前,能先打个草稿吗?
风瑾墨笑笑,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宽大的衣袖,此刻顶替了披风的作用,轻轻盖住她小小的身体。
“回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小道深处迈开步伐。
上官若愚傻了吧唧的跟上,直到离开皇宫,她才醒悟过来,貌似危机解除了?
出了宫门,她下意识转头,面色复杂的打量着深厚这座夜幕下金碧辉煌的宫闱,心情有些沉重。
这四方宫墙,围起了多少秘密,又埋葬着多少人的辛酸苦辣?
她不知道风瑾墨和风王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但那时,从御书房内孤身一人出来的他,却让她莫名的感到了阵阵难过。
与此同时,南商国边境,屯扎在边陲的军队将领,在这一夜,收到了一封神秘人的飞鸽传书,当天夜里,呼呼大睡的士兵被军鼓惊醒,四方将领整兵齐聚,一张肉眼无法看见的密网,在南商国上方,逐渐展开。
这天,快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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