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淼认真的等着,心激动的砰砰砰的跳。
心里有个声音,仿佛抢红包时说着中奖一般,念着沐云辰的名字。
结果,杜渊非的声音响起时,惊得她一身的冷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知不可能,还带着又升起来的这点希望干什么?
杜渊非说:“当年跟在我身边,唤我十叔的人,是皇上。”
清淼问道:“我曾问过沐云辰,他说,当年与你颇好的是他,而不是皇上,太后与你母妃之间恩怨颇深。羿”
杜渊非哼了一声,“恩怨再深,也不能累及无辜的皇上,当日跟在我身边的就是他。”
清淼眉头锁着,想着,当年的男孩只对着杜渊非说了一句话,怎能就看出好坏,只不过自己主观认为两人颇好。
而且,那男孩是后来出现的,也许,只是恰巧看见杜渊非,平静的告诉了他这一句话吧。
是啊,这一句话,也并不能看出两人颇好。
原本淡了见到娘亲的悲凉心情,一时间,两样加在一起,清淼真想对月独饮,伤怀感慨。
然而,杜渊非已经错过她,边走边说:“今日封后宴席,不能离开太久。”
清淼嗯了一声,说道:“当年谢谢你的关心,咱俩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知己,从一开始就互相帮助。”
杜渊非脚步一停,道:“甚好,互相捏着把柄的知己。”
清淼嘴角一抽,无语,总提醒自己,他捏着她的把柄,这还算什么知己?
清淼回大殿时,沐云辰却不在座位上。
她颇为纳闷,这人哪里去了?
刚诧异着,突然,琴声悠扬的响了起来,清淼听的出很精湛。
中间,一群绿衣的女子翩翩起舞,乍然间,白衣的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从上空缓缓而落。
这女子身上并未绑着绳子,可见,她身怀轻功。
清淼看着众人惊叹的目不转睛的欣喜赞叹表情,无语的继续四处找着沐云辰。
然后,清淼突然就觉得牙气的痒痒了。
那边那男人是谁?
原来这琴音是他抚出来的,再瞧瞧中间跳舞的女子,眉目含羞。
清淼一只手,指甲抠着桌子,另一只手吃着饭菜,从始至终也没看右面上首坐着的,可能正吃着珍馐,或看着舞蹈的女人。
直到这舞停了,有人得寸进尺的娇滴滴的说道:“王爷不但人长得俊朗非凡,连琴艺竟也如此惊叹,浅月佩服。”
沐云辰脸上带着俊美的笑,说道:“多谢盛姑娘夸赞。”
清淼嗤了一声,突然出声道:“王爷琴艺怎这般烂,浅月姑娘是不是不懂琴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盛浅月蹙着眉,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冷叱,“你是何人?对王爷竟如此出言不逊?!”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云辰从来没有为自己弹过琴,也没有在她起舞的时候,以琴相伴,凭什么就为了你?
“我是他的王妃,就是喜欢对他出言不逊。”
盛浅月惊讶,狠狠蹙着眉,说道:“好可恶的女人。”
清淼笑道:“多谢夸奖,我自来就认为自己,还真是可恶的很可爱了呢。”
盛浅月见她脸皮如此厚,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众人眼前撒泼似得,小脾气瞬间升的快。
“你给本姑娘弹一曲,看你比王爷的琴艺烂到何等地步。”
清淼好笑,道:“本王妃凭什么给你弹?!”
两人呛声,让所有人面面相觑,所有人在心里一致认为,被钱王抠门抠的曾经疯了的王妃,定然是在和王爷找茬。
不太了解清淼找茬的盛浅月,一心认定清淼是吃醋。
清淼眼下,满肚子的火,一点没留的对向了她。
这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女子。
盛浅月斗嘴斗不过她,气的直跺脚。
而上座,太后眼底冷着,带着一丝狠毒的笑。
蓝如瑾正端坐着,皇后威仪高贵,沐云伊表情一如往常,帝王气势颇深不可测。
众人都心怀各自的目的,遂,暂时没人出一声。
司马颖清眉冷然,眸光敛着冰霜,一看就是干练强势的女人。
她目光看向顾清淼说道:“本公主来此是为贺帝后,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故意妄言,对小女此等恶劣态度,本公主以为,理应责罚。”
清淼心里一疼,目光正对上司马颖冷酷的双眸,倨傲的清眉。
久久注视。
沐云辰心里冷气翻腾,面容含笑,说道:“本王王妃从始至终,不知哪里对盛姑娘咄咄逼人?由始至终,盛姑娘倒是说了不少有失分寸的话。”
司马颖目光向沐云辰看去,微微冷笑,“王爷与王妃不和,何必连累本公主
心善相帮的女儿,浅月。”
司马颖站了起来,说道:“砸了那琴,我等回栩国。”
盛浅月顿时将沐云辰手里的琴拿了过来,狠狠的一摔。
众人从各自的目的里回神,脸色都有些僵。
这栩国公主,可真是有脾气和气魄。
清淼站了起来,这就是她娘亲,有手段有心机又狠辣。
怎么和她生活的五年,她从来没有看见这一点。
还是她不是她的娘亲,只是长得相像。
清淼走上中间的台,奔着她走了过去。
司马颖冷然的凝着她,很淡定。
猛然,清淼去拉她的手,手指左侧瓷片割伤的印迹很明显。
她四岁时,将她爹贵重的瓷器打碎,一心不知如何是好,慌忙都收在了一起,想着到时找机会再说。
她娘从书房瞧见,帮她收拾,一不小心她娘手指尖左侧被狠狠割了一下,割得太深,流了不少血。
清淼松了手,目光看着她,问道:“栩国公主刚来,许是不知本王妃曾有疯病,刚才情绪失控一下,真是失了分寸。”
司马颖冷冷说道:“王妃若有疯病,为何还要来此宴席,倘若伤人,该如何?”
沐云辰心里的火积聚的忍无可忍,向她二人走了过来。
清淼先声出声道:“若不被人伤,怎会成疯子!”
司马颖眼底有几分的怔愣。
沐云辰脚步一顿。
清淼转身大步离开。
顾浩建脸色很难看,沈紫悦同样如此。
顾清筱在沈紫悦耳边说道:“娘,顾清淼她娘怎么就是栩国的公主呢?她刚才若是出手打了自己的女儿,可真就有趣了!”
她差点在皇宫被顾清雨害死,全是因为顾清淼的原因,她娘说,是她害的自己进的宫。
太后此刻又岂会让清淼这般离开,一直等着此等机会,替芯儿出气。
她凌厉说道:“钱王妃,今日封后宴席,岂容你发疯,竟敢对栩国公主不敬,来人,将钱王妃打入天牢!”
沐云辰脸上的笑敛去,眉目中冷森。
杜渊非目光冷漠,一如当年的置之不理。
只有一个人,一如当年相识。
“慢着。”沐云伊出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望向了他。
“司马公主,钱王妃虽有冒犯,但公主之女也确实有失分寸,今日之事,公主以为如何处置?”
司马颖目光看着沐云伊,满心却映着清淼说话时的神情。
顾相那边,三人心提的高高的。
顾清筱嘀咕着,快打入天牢。
她娘杵了她一下,她才闭了嘴。
顾浩建的眼睛紧紧盯着司马颖,他坐的座位与她是同一侧,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见他。
她是栩国公主,又改嫁他人。
在他眼前消失十二年之久,如今,还要对付他们俩的女儿吗?
清淼目光望着司马颖。
司马颖终于开口,说道:“钱王妃身有疯病,却来此宴席,出言不逊,又对本公主不敬,理应打入天牢。至于小女,言语有失分寸,本公主自会让其思过,好生教训。”
沐云伊眼底深邃,道:“司马公主不觉偏颇自己女儿吗?”
司马颖说道:“处置钱王妃的决定乃是太后的懿旨,本公主自不会更改,重轻与本公主何干?皇上所言小女言语有失分寸,这才是问本公主如何处置。”
沐云伊眼底阴鸷,这司马颖当真能言善辩。
清淼本不想在争端下去,她一时气不过的出声,如今落得这等越加让她伤心的场面。
她对着沐云伊一笑,说道:“既然司马公主话里意思,也觉偏颇,不如由皇上处置。”
沐云伊瞬间出声道:“钱王妃便回府面壁思过吧,日后不管疯病是好是坏,再不可迈进皇宫。”
清淼跪地,应道:“遵旨。”
太后脸色不悦的道:“钱王妃身有疯病,如何能为钱王正妃,即刻降成侧妃。”
沐云辰看着太后,说道:“太后,本王既娶她为正妃,便是一世,望太后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