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清军的统帅自然是由多隆阿担当,前线指挥是温德勒克西。又一个因为刘暹而改变了命运轨迹的人。为李佳氏,蒙古镶红旗人。
多隆阿从西北回归北京的时候,手下好大一批汉人将领都留在了甘陕,比如曹克忠、雷正绾、陶茂林、谭仁芳等。这些人是多隆阿的心腹大将,各个手握重兵,甘陕两地的提督几个人是轮流着来坐。
但是因为多隆阿自己也有深厚的湘军痕迹,那曹克忠、雷正绾、陶茂林等人各个也都有浓重的湘军背景。尤其是陶茂林,自身就是湖南人。在天下大军无恙的情况下,这点问题当然不是问题了。可现在刘暹起兵,席卷天下,湘淮楚军相继投降,曹克忠、雷正绾、陶茂林等人虽然还没一个‘叛变’,而且抵挡起汉中秦军的进攻来也十分卖力,满清却已经不能再跟以往那样将这些人的手下当成自己的嫡系部队看了。
跟随着多隆阿转回北京的穆图善、温德勒克西,舒亮等人则多是旗人。多隆阿手下步骑两军,步军多汉,骑军多满蒙,前者头首人物都坐上了提督大员,后者也丝毫不逊色。全都是京营八旗新军中的一镇之首,尤其是穆图善,更挂了新军副将的名头。
舒亮带走了多隆阿手下的主力,现在居庸关一线的清军不过一万来人。不过舒亮倒是把所有的重火力都留在了居庸关上,虽然远不能跟秦军的重炮集群相比。
秦军先锋进到了南口。大部队还停留在昌平州。大批的重炮也停留在昌平州。在拖拽卡车没有发明的时代,只靠着马力拉拽的炮兵,行进速度要比步兵慢上很多。
抵到南口的秦军有三千人。似乎还是轻装步兵。没见有几门随行的大炮。多隆阿却没想着让清军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南口向西北方向约有七八里地的地方,有一处水潭,这就后世响潭水库的所在地。
此时的水岸旁边,两千多匹马悠闲的在水潭岸边啃食着青草,喝饮着清凉的潭水。这些人马就是多隆阿此刻手心中唯一还握着的一支马队。也是当初天津之战时,随着多隆阿冲锋的那支骑兵的残部。
从响潭往北,转而再向东。有一条山间小道可供人马通过。这些山沟沟中住的也有人家。满蒙一家亲,居庸关二百年没染过刀兵了,一些山间洼地有了百姓村落。也是很正常的。
这些山民用自己的叫在居庸关的山岭当中趟出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这个时候却成了清军马队,万一事情不济,还能后退回居庸关的一条生命线。
次日。又一批秦军到来。约有一千多人。待了一批辎重打车,还拖拽着十多门小炮。清军马队继续默默地埋伏在响潭。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暴漏了踪迹!秦军的侦查大队早已经从檀峪进入了大山之中,顾及再有一两天时间就能截断这支旗兵的退路了。
时间又有一天转过,又一批辎重进入了秦军前锋部队中。但清军马队依旧保持沉默!
直到秦军先头部队抵到南口后的第三天中午,一大队二三百辆马车组成的长龙样儿的辎重队,在几百秦军士兵的押送下,不紧不慢的从后方开往前线。
清军马队终于动弹了。
因为这队辎重规模的庞大,因为这队辎重当中。一些马车后头拖拽着一门门大炮。
居庸关清军最怕秦军什么?不就是大炮轰城么。经历了天津一战之后,所有清军对于秦军炮火的凶猛都是心有余悸。现下马队看到辎重队伍不仅规模庞大。连大炮都待了十几二十多门,此刻不动手还更待何时?
两千多骑兵的出动,动静是很大的。何况南口向南的地势是比较平坦了。清军马队从响潭悄悄向秦军辎重队伍移动,在暴漏目标之后,打马向前,漫步小跑。
秦军辎重队伍中,一个中尉打扮的三十岁汉子,高高的站在当头一辆辎重马车的车顶儿上,对着清军马队从来的方向细细打量着,然后一步从顶儿上跳下,又趴在地上,耳朵细细听着动静。
这人叫夏长发,是马匪出身,机缘巧合进了军情处北京站,现在正是这队辎重队伍的‘向导’!
夏长发在口上混饭吃跑了十几年,其中一半时间做马匪,同一匹马别人骑着最多快跑五十里就要歇马脚,他骑则可以快跑八十里甚至上百里。骑术惊人!当他更有出息的一门绝活就是——看尘烟,听声响,三五里外就能大致估计出来者队伍有多少人马,
现在他做的就是这个。什么都不借助,就凭一双耳朵,根据地音分辨出马队的规模,行进的速度和方向,甚至能推测出马队的战马还有多少脚力可用。
辎重队为首的上校军官一无所获地放下望远镜,斜眼看着夏长发,就等着他给数了。
夏长发很快就转过身子,“大人,西北方向有大队骑兵朝这边赶来,人马两千朝上,但不超过两千五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