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钟的时候,荷印军的大炮又一次开始轰鸣了。这次看来是集中了他们所有的大炮,接近五十门的数量,而且还在夜色的掩护下拉近了与拉布镇守军阵地的距离。
库伊特开始使用爆破弹轰击。守军战线各处都有大团大团的火球腾起,不时有残破的土木工事碎片甚至是人的肢体被炸裂开来,四下乱飞。
正在用指挥部的韦昌俊立刻意识到又一场苦战将要来临。但他没有一丝畏惧。再困难有当年困难吗?荷兰人烧毁了所有粮食物资,但他们没有烧毁镇子里那些种植园主们的仓库。韦昌俊以超出市价一倍的价格从英国人手里购买了足够的粮食。并且荷兰人遗留在拉布镇的还有不少牲畜,这些都成了华军的战利品。
“夜战的关键是火力。手枪和连发枪一定要在敌人总攻发起后才能投入作战!而且筒炮要严格控制使用,发射两发后,必须停下散热。发射十发过后,必须禁止再使用。所有筒炮要用到关键时候!”
拉布镇外的华军阵地上有着五六口粗粗的钢筒,这些钢筒本来是装火药、装饮水用的钢桶。随军仅有的一批牲畜驮带的就是它们。
但抵到拉布镇后,这些钢桶把盖子一去,那就能当炮筒子来用。特大号的霰弹炮!一炮轰过去,声若闷雷。铺天盖地的碎石子、废铁角、碎铁钉,能清荡前方二十米宽幅*二十米长度的巨大面积。
这东西也是韦昌俊固守拉布镇的一**宝。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有用过,两炮直接让对面的荷印军丧失了继续进攻的斗志。
不过这东西的危险性也是极大地。并且射程很近。只能打到五六十米的距离,战场上的适用性很低。
这就跟当年解放军的没良心炮一样。谁手中要有了成建制的重炮,谁也不会在战场上用那个东西。
韦昌俊很善守。作战经验丰富,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他斗志昂扬,战意十足。这人一精神,那跟颓废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全身心的投入,能让一个人的才能得到加成的发挥。
韦昌俊直接带着几个随从和传令兵进了战壕,而且还是荷印军大炮重点照顾的地段。这一阵炮弹打过来,猛烈的火力就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用木料麻包搭起的大大小小的工事,都硬生生被炸掉了不少。韦昌俊的脖子里面全是土。肚皮紧紧的贴着地面。
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荷印军的大队人马就朝上面涌过来了。和最初时候的作战不同,如今出动的荷印军士兵已经不再是排着整齐队形的线列步兵,而是散开了队形的散兵。
或者说就土著士兵的素质,在黑夜中让他们走县列,那根本就不现实。
这些炮灰们走几步,就停下来放枪,打得非常热闹。如果不是大炮的火力弱了一些,也没有机关枪打出来的道道火舌。眼下的场面倒真的很像原时空一战时的战场了。
韦昌俊爬了起来,往身边一看,兵士已经在军官的催促架起步枪开始反击了。只有手持连发枪的士兵还在候命中。
荷兰人军火库里是有大批的子弹不假,但是型号跟华军手里的步枪根本对不上号。现今拉布镇的华军有不少已经用上了荷兰人留在战场上的枪支了。其中一批还是土著士兵用的米尼式步枪。错非他们是守御状态,如果是两边野战,韦昌俊已经杀身成仁了。
也因为如此。连发枪这种在机枪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在绝大多数枪支还属于单发步枪的时代里。已经能算是火力点的存在了。子弹补给断绝的原因让它们此刻的火力显得尤为珍贵。它们要开火,必须等到危急时刻。
一名年轻的荷兰上尉军官。正指挥着他身后几百人的土著士兵,冒着整五团不断打来的子弹,借用地形地物和夜幕的掩护不断朝前运动。他们手中的步枪也在打响,密集的弹雨在华军堑壕线上激起一道道小烟柱。双方不时有人中弹,惨叫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血腥的气息,在整个战场上蔓延开来了。
韦昌俊此时则瞪大着眼睛观察着战场,全力寻找着荷印军可能发起全力冲锋的突破点。好进行针对性的调整和准备!
但是这样的战斗,库伊特从三月七日晚上八点多一直打到了八日凌晨两点钟,还没有要停歇的迹象。在大炮的掩护下,土著士兵向着防线一连发动了六次冲锋,有两次几乎就要冲进华军的阵地,韦昌俊组织一队人用手榴弹把他们打退。险些镇山法宝霰弹炮就要动用了。
战壕里面,守军的伤亡逐渐大了起来,伤员们不断的送了下去。但是对手呢?土著士兵冲了六次,败了六次,损失至少是守军的三倍……
韦昌俊命令预备队做好准备,下令阵地上的连发枪士兵做好准备,多门撤下阵地的霰弹炮,当然也更加做好迅速回到前线炮位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