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淮平原之上,一只漫长的队伍鱼俪于道途之中,与众不同的武器和装具,还有满载器械的漫长车马队列,昭示着他们作为新军之一的身份。
作为最后一只出现在战场的新军部队,新军左锋乃是背负着某种沉甸甸的使命和责任,投入北伐战场的
因为,作为国之重器的神机军,在北伐战场中的表现,实在是不怎么尽如人意,或者说有些差强人意,而为前沿的军帅们所诟病。
特别是对照另一只铳器为主的新军左厢,在战场上的各种活跃一场和积极进取的表现来说。
坚持抱着传统不放,习惯于在步队重重环护之中作战的老神机军们,自然是很有暮气沉沉和积重难返的味道。
随着大本营里监国态度的变化,后方神机军的高层们,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和危机感,虽然他们还不大相信,就凭这么一只异军突起的新式火器部队,可以动摇神机军的历史地位,但在内部也少不得一番自省和追责。
起码,当初是有机会将这只新式火器战法的部队,给纳入麾下的机会,只是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和背后利益的牵扯,最后反倒变成了神机军在战场表现的负面反衬。
因此,作为神机军里出来的渊源和蔽数的精英,被赋予无数期望的新军左锋,自然要有相应的职责,为出身的老神机军们狠狠争上那么一口气。
甚至为此不惜从现役序列里,支援了大量的器械和装备,甚至把数量有限的压箱底宝贝都拿了出来,只是为了好好表现一番,挽回军前和后方信心和态度。
因此,相对于底下将士的普遍乐观和轻松情绪,以新军左锋将谭国臣为首的上层军将们,却是有些慎重和紧张。
要知道,作为大本营配下的军序,已经投入战场的六部新军各有境遇:
最先出战的新军右厢都是马军,不善攻坚而被当作救火队到处堵漏而各般疲于奔命,虽然战功彪炳但也损伤累累而且补充不易;
后发而至的新军中锋、右锋、前锋三部,好容易打出好些名目来,得以独出一路结果连战皆捷之后,莫名其妙的一头撞进汴州的泥坑里,惹出了屠城这桩勾当,差点就在蜂拥而至的北军围攻下全军覆没给打没了;
唯有一贯整规中矩的新军后锋第四将,自从和那只作为垫底的新军左厢第七将凑做一块,倒是一路攻城掠地打的有声有色,连夺毫、宋、陈诸州,一直打到许州的都亟道外围,令北朝亦要有所震动。
而在支援和拱卫前沿军行司的济北攻略、微山湖大战,郓城夺还战等一系列战事中,更让人大掉眼色,而不得不刮目相看起来,很有些后来者居上的味道。
因此作为在大本营预备资序里的最后一支,新军左锋也禁不住坐立难安,至少没法继续再坐视于战场之外了,
只是,与他们一同行进的,除了大量增补前沿的江南新兵之外,还有另一只阵容鼎盛的军队。
这只军队是如此的久负盛名,以至于这只新军左锋,都要自甘居于从属地位,要知道他们的旗号已经有上百年,没有踏足过北地了。
.....。
站在几具扑倒的尸体前,
方腊用单手握刀拄着身子,重重吐了一口血沫子,才觉得胸口的淤结舒缓了许多,方才被用一名北兵用铁棍给给撩了一下,护胸的铁片连同边上的甲片都打凹了下去。
却是有些庆幸又有些叹然,这次遇袭,差点儿就阴沟里翻了船了。
若不是事先出来,讨要了十几个火雷弹应急,只怕手下这大半兄弟和携行辎重,还真要折损在这里了。
袭击他们的这些北兵,个体战力倒也别无称奇之处,但是真正打起来起来颇为奸猾难缠,居然还玩起声东击西的,外加围点打援的把戏,
若不是留守的人,乘着炉火点了火雷弹,一气丢了出去炸散了那些,一鼓作气堆上营地边缘的敌兵,乘机反冲了一阵,才将堪堪将营地和辎重守住。
雨中火器固然是不好击发,但也并不是不能击发,数十只三眼铳和短手炮,在十数步内出其不意的打出去,顿时让对方人仰马翻冲势一滞,
然后火器与兵器配合的阵列一成,那些敌军就再也冲不动他们的阵脚了,胜负之势就逐渐颠转了过来。
这些乘着雨水突袭的北兵,明显擅长近距突击格杀,但是缺乏长力和耐心,久战不下就出现各种焦灼和惶急起来,然后被方腊瞅着一个机会,散开阵形反杀出去,就溃了势头不复故勇了。
只可惜,最后还是跑了领头的少部分人,主要是那一小队掠阵的北朝骑兵,在旁虎视眈眈令人无法投入全力,败退起来的时候,光靠两条腿也是追之不及,却有所忌惮。
领头的骑将射术很也有些厉害,就算是雨水也没有遮挡住他的鹰射之技,几乎是箭无虚发的连中数人,作为旗手的方宝,都差点被他给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