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掏出那纸条,张扬在风中,赢宇翔咬牙切齿地道:“云峥——户部侍郎的三公子,nnd,大爷早晚还会再见到你的!”
进了一家卖灯具的店,赢宇翔买了一盏铜芯的气死风灯和几盒锡制品装的液态灯油外搭两根火捻。他用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棍挑着那燃烧得正旺的长方形的灯笼,就去找虎克了。此时,虎克也早已吃完了两碗馄饨,望眼欲穿地盼着他过去。“走吧!”赢宇翔拍拍他的肩膀,于是,两个人就踏着夜色,借着气死风灯发出的橙色的光,往同安镇的方向走去。
同安镇离着那三岔口,其实并没有多少路,却让赢宇翔给走冤枉了,走成了鬼打墙,绕了多半宿,直走到快天亮了,赢宇翔才终于得见那错落有致的街面。
找了家客栈,赢宇翔还未睡上半个时辰。一墙之隔的同安市集上就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磨人耳鼓的吆喝声。即使再困,他也没了睡意,只好起身,穿好衣服,独自走了出去。虎克睡得正香,估计就是打雷击穿了房顶,要他醒来恐怕也很困难的。
同安集虽然比三岔口镇小得如老鹰与蚊子,但从四村八乡赶来的人竟也不少。曲曲折折的集市从头走到尾怎么也有一公里的路那样长。赢宇翔走着走着,从这个摊位看到那个摊位,至少看了有二三十个摊位。他才终于问明白。原来他是赶上了一个月才有一次的大集了。
赢宇翔看到有卖大牲口的,驴马骡之类的全都有,于是,他就站在那儿。看那些农人怎样进行交易。越看越是一头雾水。起先有一个想买骡子的。那头骡子赢宇翔自然是看不出好坏的(他也是听人说。才知道那是骡子,他还以为是马呢),只听那些人说什么四岁口、五岁口什么的。又扒开那骡子的嘴、耳朵,尾巴,反正是能看的,几乎看了个遍。最后买主和卖主,竟然,拉起了手,上面还蒙了一块布。
两人拉了一会儿手,买主摇头,卖主也摇头,两人不停地摇头,最后,那买主松开卖主的手,一边说“太贵”,一边叹气,慢慢地就走了。
赢宇翔看中了一头小牛,他问卖主“多少钱”时,那卖主也来拉他的手,把他吓了一跳。那卖主左一个指头右一个指头伸到他手里时,他只能抽开手,一股劲儿地摇头,“对不起,老大爷,我真得不懂,你还是用嘴说吧!”
旁边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把赢宇翔拉到一边,问:“你真得想买那小牛犊子?”
赢宇翔点点头,“不知那老头要卖多少钱,他也不说个价钱出来!”那男人笑笑问:“你想多少钱买?”赢宇翔摇摇头,“价钱合适了,我自然要买,不合造我买个毛线球啊?”
“这样吧,小哥,我去帮你讨讨价,你要是觉得合适了,就赏我几个口水钱,行吗?”赢宇翔满口答应下来,“我只要买,肯定就会给你中介费的。”
最后,赢宇翔花了十两银,买下了那头小牛犊子,并且,还给了那中介人一百个铜板的中介费。过了好久,赢宇翔才知道,他的那头牛买贵了二两银。而二两银已足足能买到五百斤的上等好米了。
赢宇翔买完了牛,又买了一辆可以被牛拉的那种双轮的木制板车。等找人把牛车装配好后,赢宇翔就开始大肆地采购货物了,像什么米面布匹的,还有油盐肉蛋之类的,总之是应有尽有,终是让他装了满满的一大车。
赶着那牛车,赢宇翔和虎克吃完了晌午饭,就回到了哲家村。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这不是在乱花银子吗……这钱留着你自己娶房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省得就这样糟践了!”老婆婆对赢宇翔连数落带教育了好长时间,直到要掌灯吃晚饭了,仍是有些不想放过他。
这让赢宇翔的一个头有两个大。
第二天清早,赢宇翔拿上他的皮夹子,在老婆婆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声中,带着虎克,去往了九江的码头方向。
他之所以这样匆忙的逃离,主要是怕把灾难带到哲家村。
想那三公子云峥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赢宇翔早在同安时,就已问过了客栈的那几个小伙计,知道云峥在整个三岔口镇就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同安是三岔口辖下的一个小镇)。
云峥的父亲——户部侍郎云阔海曾经在三岔口做过二任太守。他初来三岔口时,并未带家眷。所以,就在这儿纳了云峥的母亲为妾室。而云峥母亲的肚皮却是极为的争气,三年竟为云阔海连生了两个孩子,除了云峥,另外一个则是个女孩叫云菲。比云峥小二岁。
后来,云阔海被调回到京城之后,他便把云峥及他的母亲和妹妹都留在了三岔口。这种男人,赢宇翔听着都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良的男人,竟然还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子上。这都什么天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