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电话后思考了十秒钟后,就坐了下来,拿了一张纸,把刚才电话里的对话尽可能完整地记录下来。之后,她出了办公室,招手叫来一个年轻人。她把手里的纸叠成一个小纸方,交到年轻人的手里。
她的声音仍然那么优雅而平静,“你现在去『潮』海大厦,把这个东西交给冯总经理。我不管你怎么去,我只要求你用最快的速度。快去吧!”她优雅的声音里终于『露』出一点威严。她盯着那个奔跑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楼梯口。
她回到办公桌旁,立刻给『潮』海大厦打了一个电话。
在『潮』海大厦杜自远的大套间里,一个年轻人接了这个电话。他立刻进了里屋,告诉冯顿,有一个电话找他,他说:“是您的秘书。她说,有急事。”
冯顿立刻起身去了外间,去接这个电话。
优雅女秘书说的话十分简洁。她说:“冯总,我刚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个警告。电话记录正在路上。我相信这是一个警告。”之后,她就放下了电话。
冯顿慢慢放下电话。女秘书的这个电话,其实也是一个警告呀!这个情况让他警惕起来。他静静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口向外面看着。
几分钟之后,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冲上楼梯,向他奔跑过来,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方,直接放在冯顿的手里。
冯顿拍拍年轻人的肩,说:“很好,你尽快回去。”
他关上门,直接进了里屋。他打开纸方,迅速看了一遍,不由皱起了眉。他把这个纸条交给杜自远,说:“这是刚刚收到的。有人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你快看!”
杜自远也迅速看了一遍,也皱起了眉。他把纸条递给黄佐竹。黄佐竹看完之后,同样皱起了眉。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警告。但警告什么,他们都没有看出来。
电影?《小二黑结婚》?海鲜?湾仔的渔行?明天,最迟后天就要离开香港?
最令人恐怖,最令人紧张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话:“明天,最迟后天就要离开香港。”这句话明显指的是一个时间点,并且和他们眼前的任务契合,似乎是对他们的警告,甚至就是一个警报!但是,前面两件事又是什么意思呢?他们都想不出来。
他们三个人互相瞪着,谁也猜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很安静,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再次轮流细看纸条上的内容,但还是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杜自远问:“老冯,你知道这个人吗?”
冯顿摇着头,“不知道。我想不出谁给我打这个电话。”
杜自远一句话也没说,他几乎是从黄佐竹手里夺下这张纸,然后就走到外屋。
外屋的年轻人都察觉到异常,用谨慎和惊讶的目光注视着他,或者说,是注视他那张已经十分严肃,甚至有一点狰狞的脸。
杜自远严厉地看着外间的每一个人。能被冯顿安排到这里的人,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现在了,情况紧急,他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他向屋里的人挥了一下手里的纸条,严肃地说:“这是刚刚收到的一个警告,我们判断这是一个警告,并且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警告!这个纸条里说了三点,但用词隐晦,我们一时猜不出来。你们对香港的情况可能更了解。所以,我现在要求每个人都动动脑筋,想一想,这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请注意听我念。”
屋里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注意地看着杜自远。冯顿和黄佐竹也走出来,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杜自远念道:“我听说咱们香港这里曾经拍过一部特别好的电影,叫《小二黑结婚》。我听说特别好,但是我没有找着放这部电影的地方。我想请冯先生帮我找一下。我很想看一看这个电影。”
他放下纸条,看着每一个人,“谁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这是一句非常平常的话,就是在打听一部电影。但在眼下,所有人都理解这是一句暗示。但暗示的是什么,却谁也想不出来。
杜自远的目光在每一张疑『惑』的脸上扫过。但他心里也有疑『惑』。他确实听说过,有一出舞台剧,就叫《小二黑结婚》。但从未听说还有这么一部电影。解放后的这几年,他几乎从不看电影。他没有时间。电影这个事,也不在他的情报搜集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