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军即使按您的设想出兵,我们一人双马,每匹马负重不过一石五斗,按计划日行百里,人必须骑马前行,还要携带武器弹药以及饮水粮草,而我军要两面作战,消耗弹药必然甚多,携带的水粮就要相应减少,即使到达夏州,战马也必损耗众多,到时恐怕难以完成作战任务。而辎重营的运输物资的大车在沙海中容易陷没,只有改用牲畜驮运,携带物资量减少,难以补充长期作战消耗,另外火炮沉重,如何携带也是难题,这些问题不得不虑啊!”行军主簿申松岳又给刚刚兴奋起来的众人泼了瓢冷水。
“嗯,你这个问题提得好!”赵柽听了没有发火,反而十分高兴,他能考虑到这些,说明他们已经用新的眼光审视自己的部队,从实战角度考虑问题,这标志着一支参谋队伍日益成熟,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次远征,我打算仿夏军,坐骑为每人一马一驼,马用于骑乘,橐驼驮运物资,辎重营全部改用驼队运输物资。我们配备的火炮重四百斤左右,分解后,一头橐驼就可驮载,这样既可以减少补给压力,还可多带物资,这个沙漠营指挥王衡已经介绍过,他们经过实践已经取得一定的成熟经验,我们只需推广即可!”
“王爷,此计恐怕依然难行,西北干旱少雨,使无定河这一地区的河床,湖泊被流沙覆盖后形成沙湿地,过往人马常陷没其中。前陕西经略安抚使沈括大人曾在其文中说过‘予尝过无定河,渡活沙,人马覆之,百步之外皆动,濒濒然如行幕上,其下足处虽甚坚,若其一陷,则人马驼车应时皆没,至有数百人平陷无孑遗者’,五路攻夏时,鄜延路安抚副使种谔老将军进入无定河谷,因无向导,许多兵马陷没在流沙中,损失惨重。我军从未涉足此地,岂不会重蹈覆辙!”参军王瑾可能也受到了王爷刚才赞许的鼓励,也提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忠勇军情报司总管蒋飞接过了问题,扩军后,军有直属的斥候营,将也设斥候营,每营还有斥候队,如果这些斥候营各自为政,必然会导致无法集中力量收集情报,及时调整工作重点和转换侦察方向,所以赵柽及时成立军情司,统一对各斥候营进行训练、指导和对各营收集的情报进行统一分析整理,为决策及时、有效、准确的提供情报。
“早在我们刚刚进入河东时,王爷就命令当时的斥候队注意收集西夏的交通方面的情报,夏州一直是我们的工作重点,在夺取横上以北后,我们军情司先后派出多只分队化妆侦察,跟随商队多次穿越毛素里沙海,绘制了地图,这是经王爷修改和补充后的,是最为完备的!”蒋飞说罢从图囊中掏出一张地图在案上展开,上面标明了毛素里沙漠地区每一座沙山、绿洲、寨堡、河道、流沙区、泉眼,甚至那些废弃的垦区、旧城都一一在目,内容详细到沙山的海拔走向,绿洲的大小、植被、物种和有无居民点,堡寨的驻兵人数、武器配备,河道随季节的变化情况,泉眼的出水量和能供多少人使用、是苦是咸、能否饮用,就连哪里可以得到烧柴,何处可以躲避风暴等等这些细节都没有漏掉
帐中诸将罢地图都倒吸口凉气,向王爷的目光更加崇敬,这些人现在都是行军打仗的行家里手了,知道要能绘制出这么完备的地图绝不是一、两年的功夫所能做到的,想着王爷人还在襄邑时便开始谋划今日之局,眼光之深远,心胸之广大,不得不让人用敬仰这个词来表达。从五十人的近卫队,到五百人的近卫营,再到千人的亲卫营,直至今天近两万人的亲军,不论战斗的大小从未尝一败,到这张地图大家都释然了。
“啊”在王爷身后伺候的见喜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你们到这张地图就被惊成了这样,要是知道王爷在六岁时就开始收集大宋、西夏、高丽、扶桑和辽国,甚至还有那些鲜为人知的蒙古、女真与一些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国家的情报,还不把眼珠掉地上。
“王爷摘抄的笔记现在一辆马车都装不下,读过的书襄邑大小两个书房都摆不下,十多年来各种渠道得来的情报能堆满整座大帐,这些也就自己这个‘王爷第一心腹’了解一二,要知道王爷多年所做都是为准备拯救大宋,那些人还不吓死,真是没见识,王爷可是神仙下凡,你们这些凡人哪里能知道。”见喜斜眼着这些人,想着自己跟着神仙王爷怎么也能算上个‘半仙’了,不免得意起来!
“夺取夏州之目的不止是截断察哥归路这一项任务,同时还要担负起消灭夏军援军,消耗其有生力量的任务,在我军歼灭察哥所部之后,夏州就成为我军攻取兴灵地区的前进基地,所以夺取夏州之战是此役关键,每一个细节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战役的失败,准备工作必须充分,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怕被人笑话,有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即使错了也没关系。”赵柽说道,“还有谁的建议好,能得到采纳,我可是有赏的!”
“我靠,歼灭察哥十万大军只是战役的一部分,王爷是不是疯了,不过我喜欢!”赵柽的话在众将中再掀波澜,此战可谓是灭国之战了,这在大宋百多年历史中也只有太祖、太宗皇上做过,如果王爷能成就此事,必然是名垂青史,自己作为参与人肯定也会青史留名,王爷也许能凭此登上帝位大家都不敢想了,跟着这么位王爷什么刺激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敢想的,谁会想到一个小厮,一个弃臣能得到如此地位和荣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