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武一赶到夏成身边,就开始拍起马屁来,夏成就算是心里再急,也不好当着陈武的面无礼,只能是对陈武抱拳说道:“哪里哪里!杨将军客气了。如果不是杨将军以及众位刘家军将士牵制,光凭夏某,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攻破南雄州城。”
陈武连连点头说道:“夏将军的虎威,当年陈某就已经听闻了。”点了一下头,夏成也算是对陈武打了招呼了,心中挂着王宗石这档子事,夏成也不想再和陈武多啰嗦,当即便要提起缰绳继续追往城南。可就在夏成手中的缰绳刚刚提起的时候,陈武突然又说道:“陈某第一次听说夏将军的英勇事迹,却是当年公安城外,夏将军与王虎将军两人勇闯敌阵,最后还能从火海中突围出来,堪称奇迹啊!”
听得陈武这么一说,夏成刚刚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转头望向了陈武,不仅是夏成,在夏成身后的夏家兄弟也都是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刀结果了陈武。
陈武所提起的公安大战,夏成和王熊本欲在那一战扬名,结果却是中了宋军的火计,差点没有被烧死在火海当中。虽然陈武的口吻好像是很敬佩夏成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逃生,可这话落在夏成的耳朵里,可就不怎么舒服了。夏成当即便紧紧握住了眉叶尖刀,冷冷说道:“陈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武就像是刚刚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一般,露出了一副惊愕的模样,对着夏成便连连摆手,说道:“哎呀!夏将军。我可没有嘲笑将军的意思。将军千万别误会啊!我对将军一向都只有敬仰之心。如果刚刚我的话如果有什么歧义的话,我这就向将军道歉。请将军见谅。”
“哼!”陈武都扯下面子道歉了,夏成自然不好再深究此事,冷哼一声,又是将眉叶尖刀给放了下来。而这个时候,在夏成身后的大儿子夏武突然脸色一变,连忙纵马来到夏成身边,凑到夏成的耳边说道:“父亲!这个陈武好像是在故意扯话题,拖延我们。”
被夏武这么一提醒,夏成也是同样脸色一变,他这才想起王宗石之事,当即便瞪了一眼陈武,立刻便双腿一夹,纵马朝着城南方向赶去。夏成这么一走,夏家兄弟也是带着高家军纷纷跟上,不过那陈武见了,却好像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让在了一边,一脸微笑着看着夏成等人离开。
等到夏成急匆匆赶到南城门的时候,城头上已经是竖起了刘家军旗,上上下下都是刘家军的兵马,看到这情况,夏成的脸色一沉,也知道自己这是来晚了。不过夏成倒也没死心,正好看到刘家军大将白喜正在那里指挥兵马收拾战场,当即便纵马迎了上去,喝道:“白将军。那王宗石现在何处?”
“啊!是夏将军啊。”白喜一脸惊愕地转头望向了夏成,不过夏成明显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嘲讽地意味,白喜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对夏成耸了耸肩,说道:“夏将军。刚刚我奉命围城,没想到那王宗石竟然召集了全城的守军,突围了出去。小子可没有将军那般的武勇,王宗石和他手下的宋军勇猛,小子挡不住,被他们跑了。”
“什么!”饶是夏成再如何镇定,这次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如果王宗石被刘义俘虏了,夏成最多也只是感到可惜,甚至到时候还可以趁着刘义还没有完全收服王宗石之前,将王宗石给强要过来。可要是王宗石逃走了,那问题可就真的大发了。
之前夏成奉高安之命来协助刘义夺取南雄州,作为高安的智囊,童闻博可是亲自向他嘱咐过了,千万不能让宋军知道高家军也参与其中。
而刚刚见到南雄州城四面被围,逃不出去了,夏成也是放松了警惕,这才会大张旗鼓地进行攻城,正是认为王宗石跑不掉。可现在王宗石偏偏就跑了,要是王宗石回到宋军把事情一说,那岂不是让宋军知道高安与刘义联手了?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让宋军将矛头全都指向了高安。
虽然这些年来,高安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以有些自大的夏成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高安根本抵挡不住宋军的进攻。一想到自己大意会酿成如此后果,夏成哪里还呆的下去,立刻便对身后的三个儿子以及一干部将喝道:“你们随我来!誓要追到王宗石。”
“哎呀!夏将军。”见到夏成的这副模样,白喜却是说道:“那王宗石等人已经走了多时,又是逃命,恐怕将军现在是追不上了吧。”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白喜却是把身子侧,给夏成让开了一条道,不仅是他,他身后的那些刘家军将士也都是一样,城门大大地敞开了让夏成走。
夏成也顾不得那白喜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急着去追击王宗石,直接便带着将士穿过了城门,朝着城外杀了过去。而目送夏成等人走了之后,白喜刚刚脸上的灿烂微笑立刻就变成了冷笑,这时在白喜身后,一名副将上前对白喜说道:“将军!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放心吧。王宗石他们早就跑远了,夏成是追不上的。”白喜满脸自信地说道,“这夏成的脾气可不好,我们不能做得太过分。赵大人的计划是让我们保证夏成无法抓住王宗石等人就足够了。要是在这里和夏成闹翻了,对将来与高安的结盟可是不太好。走!我们去向大人和赵大人复命去。”说完,白喜转头就要走。
还未等白喜离开,从城内方向却是传来了一个笑声,白喜一看,却是刘义、赵广以及一干刘家军大将赶了过来,刘义走在最前面,笑着对白喜喊道:“白喜。这次可是辛苦你了。”
白喜也是笑了起来,走到了刘义的面前,先是对刘义抱拳一礼,随即笑着说道:“末将做这点事哪里算得上是辛苦。赵大人的计划周密详细,末将只不过是按照赵大人的计划去办而已。真正辛苦的,却是赵大人。”白喜没有抢功,而是将功劳都推到赵广的身上。
刘义笑着连连点头,说道:“赵广兄有功。白喜你的功劳也不能抹去。还有诸位将军和刘颂兄弟。你们都有功劳,我自会论功行赏的。赵广兄,如今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行事,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啊?”
听得刘义开口询问,赵广也不再谦让,他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夏成是铁定抓不住王宗石的。只要王宗石逃到了山区,有宋军城寨兵马把守险要地区,夏成就算是再如何勇猛,也不可能越过高山。王宗石这一逃回去,虽然我们错过了斩杀他的机会,但也让宋军知道我们和高安联手的事实。按照先前大人与高安定下的盟约,我军驻守南雄州,要为高安抵御宋军从北方杀来的兵马。而宋军知道我军与高安联盟之后,绝对不敢贸然出兵南雄州,而以宋帝赵榛手下那些谋臣的狡诈,定会选择从南安军出兵,直取福建。到时候,我军便算是成功将高安给拉下水了。”
刘义此刻也是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如果高安与宋军开战,那夏诚必然也坐不住,到时候,再加上我们的兵马,宋军南路兵马就等于是一口气对付我们三家联军。宋军三大主力和禁卫军北抗金兵,南方军团就算是再如何强大,也是不可能获胜的。”
刘义的话让周围的众将都是兴奋得呼喝起来,这段时间来,刘家军东躲西藏,还要寄人篱下,他们这些战将可是受够了这种屈辱。如今终于可以向敌人发动反击了,他们如何能不兴奋。